一个并不长的短打摸鱼。
没有啥,我仍然是一个坚定的签证。
新年快乐。
标题就是标题,因为我想不出题目了。
马伯骞其实并不知道直播具体发生了什么事,他那个时候在看一本书,他最近打算合理充实自己的生活。书的名字很长,还很拗口,对他而言。
那本书应该叫《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》。
看一会儿又上网查查某句话是什么意思,慢慢也看了好几章,恰好周震南的微信电话就打了进来。
“马沙拉!”
“怎么了?”
周震南应该很少这个点给他打电话啊,这种时候他不是都在和队友聊天或者打游戏吗。他下意识把手机从耳朵边上拿下来又看了眼微信来电的名字,是阿南啊。
“你在干嘛?”
“看书,叫……”他翻了翻书封,“哦,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。”
那边声音听起来大惊小怪的,“你居然都看起这种光听名字我都觉得读起来很困难的书了!马伯骞你变了!”
“最近想好好充实一下自己。所以,你这么晚打电话过来,是有什么事情吗?”
不怪马伯骞见怪不怪,周震南整个人就是个小孩脾性,除了喜欢装大人这件事以外,还有点喜新厌旧,有了新朋友之后如果不是心血来潮,其实很少打电话回来。
马伯骞对这件事反应不是很大,每个人都会有新的圈子,何况周震南一天下来全都塞满了通告,工作之余能喘口气还想起他就可以了。
只要他的小孩开心。
所以当周震南突然给他打电话的时候,总会让他有些不好的预感。上一次周震南这个时间段给他打电话是说自己发烧了,没人照顾。
“也没啥……”
小孩的声音突然就低了下去,莫名的心虚,“就想问问你,上次你答应我那个陪我去吃辣锅的新年愿望,还作数吗?”
“作数啊,答应了你的就是你的。”
“那我们星期天去吃吧!”
马伯骞宕机了两秒钟。
他再次看了眼通话界面,显示通话中,对方并没有挂断。所以不是幻听?
“但你不是跟我说这周日你们团团建吗,为此上次我问你要不要一起去迪士尼玩你还特意拒绝了我。连新年礼物都让我自己挑。”
周震南有个习惯:马伯骞给他的新年礼物一定要准时,不管多忙,有啥工作,新年礼物一定要提前买好,新年的时候给他。
马伯骞知道他有时候偏爱某些仪式感,于是就由着他,前阵子工作恰好都赶完了,就想着跟小朋友一起去挑个喜欢的礼物。
没想到被拒绝了。而拒绝理由是公司要求团内团建,有可能会做成团综花絮,他身为C位,不在场可能说出去风评不好。
马伯骞也没往深处想,就觉得,公司要求不能拒绝,那就他自己去挑个礼物,反正他向来知道周震南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。
“呀……”对方的声音模糊的有些犹豫,“有些事情要跟你讲,不当面不正式。”
按理说,马伯骞的中文没到这种能分清某些模糊语境里暗话的地步,但他微妙地察觉了些什么。
“不当面不正式?”马伯骞有点调侃,“你不会是想和我分手吧。”
这当然只是句调侃,最近北京天气晴朗,也没什么其他的事情,他俩照常在周五的晚上八点通电话聊聊生活或者工作,马伯骞提醒周震南感冒要记得吃药,平常多注意嗓子,周震南要他不准录节目的时候和别人太亲近,不要和三观不太合拍的人杠起来。
但周震南很明显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有点对这句话过分当了真:“干什么!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人吗!”
隐约感觉自己这个调侃有点不妙的马伯骞赶紧往回找补,“哪能啊,你说什么都是什么。”
就这样,马伯骞完全没弄懂前因后果的被决定了周日和周震南突然定下来的date。
关于周震南那个无厘头的新年愿望这回事吧。
在海外留学生活多年的马伯骞骨子里压根没有小年这种事情。你说过年就过年,咋还能整出个小年来呢?但有朋友跟他说,小年也是年,在北方人心里小年也算过年了。
然后他就想,既然小年也算年,那我不如问问周震南想要什么新年愿望。
他就给周震南打电话:“快过年了,你今年有什么想要的,我能实现的新年愿望吗?”
那边沉吟了几秒,“啊,说起来,你今年可以吃辣了吗?”
马伯骞:“……”怎么就问到我能不能吃辣这里来了,“能了吧。”
“那我们去吃火锅!辣锅!只有辣锅那种!”那头声音里立刻透出一股丧心病狂的兴奋感。
马伯骞后背打了个抖,“哦。行。”
然后就定下来了。
周震南到得很早,特意定了包厢,为了不被人跟踪,听说那家店还是私厨,没有预约吃不了的那种。
马伯骞跟着店员七弯八拐的走进包厢,锅底已经上来了,是鸳鸯锅,还没上菜。点单本人在包厢里正襟危坐,手机屏幕朝下盖住,两只手放在膝盖上,食指不安分地敲着膝盖骨。
“怎么了?跟犯了错似的。”
马伯骞把门带上,顺嘴打断了不安的小朋友。
“马伯骞你来啦!”
小孩冲他兴奋招手,“你快来点菜!这么久才到,我都饿了。”
“饿了就先自己点着啊,等我干嘛。到时候饿坏了你又要犯胃病。”
“嗯……”小孩看起来愈发拘谨,“你先点,点完了我再把今天要说的事情告诉你。”
……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句话用在这里适合吗?马伯骞狐疑看了他一眼,开始勾选配菜。
照着周震南的喜好点完了一堆菜之后,他把笔放下,“说吧,明明有不能不参加的团建结果还是推掉了要来和我吃火锅,说好新年愿望是跟我吃辣锅结果点了鸳鸯锅,平常吃饭从不等人,今天非要我来了让我点菜,这件事到底是有多严重?是你又把腰伤了没告诉我?”
周震南眼皮跳了一下:虽然不是这件事,但这件事确实有。
为了避免马伯骞猜出更多比如他有时候熬夜打游戏之类的事情,他决定尽快坦白从宽:“是这样的,马老师。这件事虽然我觉得,不应该是我的错,但是……”
正好服务员推门进来把单子拿走。
马伯骞的眉毛也挑得老高:“但是?”
“……但,但是吧,我肯定还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的。”
不管事情是啥,先道歉总没错。
“我现在来和你说一下这个事情原委,是这样的,我给你打电话那天吧,也就是昨天,晚上我有个直播,对,有个直播。”
“直播就直播啊,你哆嗦什么?”
马伯骞感觉他说完这句话,周震南的哆嗦似乎更厉害了。
“就,我们队有个人叫张颜齐。”
“我知道。超新星见过。”
“……”接下来的话我要怎么说呢?周震南开始迅速组织措辞,跟男朋友说自己和别人有炒cp的嫌疑,cp热度挺高,还直接搞到自己面前来了?
昨晚刚下直播,他就直接冲进了姚琛的房间,深深鞠了个躬以表歉意:“我跟张颜齐压根不是那么回事!姚琛你听我解释!”
姚琛和张颜齐同时懵逼,吓得姚琛重庆话都飚出来了,“不是,娃儿,你咋了嘛?”
赵磊刚好路过来了一波实况解说,把张颜齐也吓得从床上弹了起来,也深深朝周震南鞠了一躬:“我对不起马老师,我有罪,你打电话给马老师的时候请记得一定要撇清我和这件事的关系!”
所以晚上他才在那个点打了电话给马伯骞。本来一开始是想开了头就直接解释的,千想万想没料到马伯骞在看书,他又不敢打扰马伯骞看书的兴致,就临时决定推掉团建去和马伯骞吃饭的时候再解释。
菜上齐了,马伯骞在给周震南烫牛百叶,而周震南还没组织好措辞。
“你要是没想好就不用急着说,不管外人怎么说,我都信你。”马伯骞把一开始就放进去烫的笋捞出来放进他碗里,“现在先吃饭。”
“你知道了?”
“知道什么?”
“我和张颜齐炒cp的事情。”
“你不是早就和我说过了吗。”马伯骞还是老干部式的气定神闲,“吃肥牛吗?”
“哦,吃。”周震南看着肥牛,脑子一瞬间被肉吸去了注意力,不太知道自己在说什么,“不是这个,是昨天直播有人在直播间里刷南以颜喻。”
气氛僵硬了一秒钟,连同马伯骞夹菜的筷子。
周震南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说了啥。虽然本来也是要说的,但想象和现实真的发生了还是有一定距离,他还是心虚。
马伯骞叹了口气。
“我今天如果说介意,回去你和他就要保持距离,到时候黑子又要开始抓着你们俩的关系纠缠不放,结局不还是你受伤吗。”
周震南肥牛也不敢吃,点点头,觉得不对,又赶紧摇头。
马伯骞坦诚地和自己说,不介意当然是假的。可张颜齐身边有个姚琛,他不知道姚琛多喜欢张颜齐,但张颜齐下意识护着姚琛一定是真的。而且他的小朋友的心从来没有没有不在他身上过。
如果这样他还要乱吃醋,就没什么道理了。
事情发展到现在,他也基本推断出前面那些问题的答案来,周震南为什么今晚明明有不能不去的团建还是来了。
团建很重要,可在他心里,他不想马伯骞误会,新年礼物是为了表达马伯骞对他的重视,不想推团建是因为责任感,要对工作负责,可最后还是要来,因为马伯骞的感受也很重要。
他心里一丁点儿都不想马伯骞在这段感情里委曲求全。马伯骞很好,他配得上任何人。
“吃饭。”马伯骞又夹了块肉在他碗里,把他的那个碗堆了满。“别人觉得我和你不配,那是别人的事情,外人看不到完整的你和我,这也是他们的事。
“我从来不觉得委屈,也不会因为毫无出处的谣言吃醋或是不满。我和你恋爱,是我和你两个人的事情,仅此而已。”
仅此而已,爱不过就是我知道我爱你的时候,你也爱我。
新年那天周震南收到了一个游戏机,底下压着一张卡片:不要熬夜打游戏。张颜齐和姚琛都告诉我了。
周震南两眼一抹黑:那两个为了一顿饭盟友都不要的叛徒!居然连这都讲了!
除夕那天张颜齐,姚琛和他三个人视频连线,他才知道那之后没两天马伯骞找他们俩吃了顿饭。
张颜齐没说太具体,姚琛嘴巴也意外很严。
只知道马伯骞重点希望他们多照顾自己,少让他操那么多心。至于马伯骞到底有没有真的因为某个cp吃醋,谁知道呢。
当事人最清楚不过了吧。
他把手机壳里藏的马伯骞和他的合照取出来,笑着说了句:新年快乐。
记得要一直喜欢那个有时候爱耍小性子,但永远都爱你的周炸鸡啊。我亲爱的马沙拉。
新的一年所有人都要快乐啊。
因为爱本身就令人足够快乐。